二百二十五、臣,死不奉诏_不是吧君子也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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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百二十五、臣,死不奉诏

  这时,欧阳戎伸手,拍了拍离大郎的肩膀:

  “你也过去,好好劝劝。”

  欧阳戎骑在马上,目光从头顶的窃蓝上收回,他返回槐叶巷,准备换官服。

  “小萱说,咱们的幸福不能建立在别人的苦难上面,俺要是答应了裴夫人的条件,她会看不起俺一辈子。所以俺们推拒了裴夫人送的豪宅,哪怕再来一遍也是如此。”

  “欧阳公子,你知道当初我们父女二人被裴夫人请去浔阳楼准备当众敬酒架住你、小萱拒绝的时候,是怎么对俺说的吗?”

  “我知道了,辛苦王爷和洛阳那边的人了。”

  五更时分,欧阳戎来到了双峰尖的浔阳石窟。

  “檀郎。”

  “檀郎,父王让我问下,明日去迎接洛阳使者的事情,咱们要不早上一起在王府那边集合……”

  看着他修长身影消失在长廊拐角处,书斋内的众人出奇寂静。

  二人空中对视一眼。

  离大郎张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微微松了口气。

  离闲不由喊住。

  亦无任何表态之举。

  离闲尴尬笑道:

  “公子,其他人俺做不了主,但俺是不去的!”

  “我知道了。”

  “为何?”

  离大郎讲了好一会儿,快要在槐叶巷下车的时候,欧阳戎才在离大郎眼巴巴的视线下轻轻颔首。

  “大郎后面别跟着我了,你等下回去好好盯住王爷,别让他冲动做傻事,知道吗?”

  欧阳戎看见,面前这位只会吃饭睡觉干苦力的络腮胡大汉脸色出奇的正经认真:

  很快一天过去,下午快要下值的时候,路过吏舍的欧阳戎,明显感觉到了江州大堂各级官吏们,开始交头接耳起来。

  “檀郎有什么……要说的吗?”

  “算是?那……”黄飞虹旋即好奇问:“那……朝廷是想换到哪里去?”

  离闲温和问道:

  谢令姜抿嘴道:

  离裹儿与韦眉几乎同时转头,叮嘱离大郎:

  欧阳戎与离大郎一起走下马车,来到了热闹非凡、人满为患的浔阳渡。

  “是不是你阿妹让伱过来的,过来劝我别冲动?”

  翌日。

  少顷,欧阳戎穿衣出门。

  “既然如此,那后日迎接洛阳使者……檀郎也要到场下,毕竟有圣旨宣布。”

  众人一时间,唉声叹气起来。

  果然,不知是从何处传出,一些关于女帝心意扭转、东林大佛即将换址重建的小道消息正在飞速流传开来。

  《尔雅·释鸟》有曰:秋扈,窃蓝。

  不过能被好友打趣,特别眼下这节骨眼上,他也毫不芥蒂,甚至欣喜若狂。

  离大郎捣头如蒜……

  “我就说大师兄不吃这套,自我安慰没有用的,大师兄最重实际,一個江南督造左副使的官职,在大师兄眼里狗屁不是。”

  黄飞虹说完,转身离去。

  也难怪离闲刚刚语气欣慰庆幸。

  算是一个折中方案。

  “王爷还有何事交代?”

  欧阳戎点点头,先回了一趟书房。

  欧阳戎默然走出大门,下值回家。

  而且还加封给他一个江南督造左副使的官职,继续全权“辅佐”离闲,建造星子坊的新东林大佛。

  韦眉也脸色严肃起来,伸手握住离闲有些冰凉的手掌。

  欧阳戎看到其中刚好有一道数字的身影。

  路过东市时,又让阿力停马,问了问东市的猪肉价格。

  “好。”

  确实说的没错,浔阳城内的权力结构几乎没有挪动,除了一个横插进来、几乎无足轻重的副使林诚外。

  欧阳戎饮了口水,突然笑着道:

  “其实换个地方造像也没啥大不了的,咱们一起过去,如何,现在有的,去那里也有,不会少的。”

  是夜。

  燕六郎脸色凝重,前来禀告一些消息。

  也就是秋天晴空的那一点蓝,与灰黄不剩一丝绿意亮色的深秋大地,形成鲜明对比,瞬间便勾画出了秋阳杲杲晴空万里的韵致。

  那位卫氏女帝还是青睐了林诚的“完美方案”。

  “真的吗?!”

  黄飞虹好奇神色渐渐转为皱眉不解:

  “怎么是建在城里?记得公子饭桌上和俺说过,当初就是为了不影响浔阳民生,才开辟能顺带治水的双峰尖……现在又建回星子坊,那么挤,能装得下吗,岂不是要拆民舍了,等等,难怪昨日俺又看到那个裴夫人在星子坊笑面走动……公子知道此事吗?”

  “还去云水阁喝茶呢?”

  “檀郎下值了?走走走,咱们去云水阁喝杯茶去。”

  不等欧阳戎开口,黄飞虹脸色浮现愤慨之色,语气激动难忍:

  “公子当然知道,公子怎么可能比俺还晚知道,公子是不是也不想迁址,也是被迫的,但、但是想给俺们继续争取福利,让俺们不被新长官裁员失业?”

  至于林诚,加封为江南督造右副使,一起协助新东林大佛的建造。

  欧阳戎沉默了。

  时间接近拂晓,休息时分,欧阳戎准备告辞离开营地,黄飞虹递上一只水袋。

  属于欧阳戎的副手。

  不久前还表现的无比乐观的离闲与韦眉皆转头,望向出主意的离裹儿。

  当然,硬要说,林诚的上书对东林大佛产生了什么影响,肯定还是有的。

  秋风吹打窗户,某刻,床榻上的他怀抱被褥,直起身子,在黑暗中左右望了望。

  离闲一家子全部失声,一旁的顺伯小心翼翼打量起自家主子与欧阳公子之间的奇怪氛围。

  “檀郎别问了,摔跤,不小心摔跤的。”

  “哦哦。”

  他趁着夜色,连夜出城。

  欧阳戎转头反问。

  离大郎一愣:“啊?”

  槐叶巷宅邸,焦急等待的离大郎惊喜喊道,立马上前,拉着他就要出门,去往浔阳渡口。

  休沐日结束,欧阳戎照常出门上值。

  欧阳戎不置可否。

  欧阳戎沉默了会儿,抿嘴说:“活该,以后还去不去星子坊粥棚?”

  半个时辰后,欧阳戎顶着一片秋日十分难得的窃蓝天空,当着渡口所有人的面,对正倨傲念完女帝旨意、低垂眼睑等待他跪地谢恩接旨的苍发宦官平静说:

  “谢主隆恩,臣,死不奉诏。”

  整座浔阳渡瞬间陷入一片死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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